助理这才反应过来,朝林月吟恭敬地点点头,从她手里扶过男人,“宋总,我送您去医院。”
随着两人的背影逐渐远去,林月吟迈步准备离开。
像是想到了什么,在经过阮熹身边时,她脚步一顿,仍旧保持着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阮小姐,今天是那些混混惹事在先,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出手伤人的。”
“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在这里和你说声抱歉。”
她挽起耳际的碎发,怎么看都是在炫耀,面上丝毫没有歉意。
闻言,阮熹掀眸淡淡看着她,眼底静默如水,没有任何情绪,“林小姐,宋墨川是因为什么当众打人我不在乎,我在意的是宋氏集团的名声,如果公司因此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对林小姐进行追责。”
许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林月吟心生狐疑。
平常她只要看到自己和宋墨川在一起,便要和宋墨川大吵大闹,今天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咬了咬牙,她满眼委屈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彷佛受了什么欺负,“阮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你如果非要对我追责的话,墨川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不愉快。”
“如果你是因为我和墨川走得太近生气吃醋了,我可以解释的,我和墨川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他对我多照顾也是正常的。”
话里话外无一不在强调自己才是那个栽树的人,而她阮熹,才是真正插足他们感情的后来者。
眉眼渐渐染上一丝讥讽,阮熹晒笑一声,“林小姐怕是误会了,一个分不清边界感的男人,还不值得我为他吃醋生气。”
“也只有林小姐会把他看作跟宝似的。”
不知为何,她明明已经彻底认清宋墨川的为人了,心脏却还是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痛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她一直都知道,宋墨川心中住了个白月光。
但她不介意,她以为自己的真情总有一天能打动他。
最后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
她不过就是个笑话。
懒得跟面前的人再多费口舌,阮熹说完便转身离开。
看着女人离去的身影,林月吟神色逐渐冷了下来,双手不由攥紧。
她倒要看看阮熹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打开车门踏进驾驶座,林月吟刚踩下油门,刚才还按耐不动的记者一股脑地冲了过来,将她的车围得水泄不通。
甚至还有人疯狂敲打着她的车窗。
“林小姐,请问你和宋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据说在和阮小姐结婚前,你们曾有过一段恋情,你这次回国是为了宋总吗?你是否插足宋总与阮小姐之间的婚姻?”
“可以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宋总会为了你大打出手吗?”
一股燥意自心头泛起,林月吟手指紧紧攥着方向盘,眸色沉了又沉。
她忍下直接撞上去的冲动,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救护车上。
宋墨川强忍着身上的疼痛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听筒内传来一道抽泣声,紧接着,林月吟略带恐慌的嗓音响起,“墨川,帮帮我,我被一群记者围住了,他们把我误认为插足你和阮小姐之间感情的小三,我都已经解释了,可他们不信,甚至还上手推我。”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行,“如果我的出现让阮小姐误会了你我之间的关系,我想我还是回维国比较好。”
得知这个消息,宋墨川立马从担架上坐起,动作幅度撕扯到身上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但他现下也顾不得这么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焦虑,“月吟,你现在在哪?”
“维国现在战火连天,你回去会很危险,你先别哭,告诉我位置,我立马让人去处理。”
林月吟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出口还是带着浓厚的鼻音,“墨川,我不想一直麻烦你,我们还是……”
像是已经预料到她想说什么,宋墨川没给她把话说完的机会,立刻打断:“月吟,你听我的,先别乱想好吗?”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他扶着床沿起身便要叫停正在行驶的救护车,但身上的伤势让他再次跌坐在担架上。
剧烈的疼痛袭来,宋墨川的额间已然冒出层层细汗。
见状,助理眼疾手快地搀扶住他,“宋总,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必须去医院。”
可宋墨川还是不依不饶,再次尝试站起身来。
直到经历了好几次失败,他才终于放弃,一手握住身旁女人的手腕,“阮熹,你能不能去帮月吟处理一下?”
他的声音头一次带了些恳求意味。
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阮熹心中泛起阵阵冷笑,无尽的痛意自胸腔蔓延。
这是宋墨川第一次求她,却是因为其他女人。
当初她高烧在床,喝酒喝到胃出血,他连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甚至没有来看望过她。
可林月吟不过是被几名记者为难,他却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在那个女人面前,她的感情当真这么一文不值吗?
缓缓推开他的手,阮熹抬头撞上他焦灼的目光,眉眼渐渐覆上一层冰霜,“宋墨川,林月吟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宋墨川一怔,心中有股无名的情绪。
但他顾不了这么多,再次软下态度,“阮熹,月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样,只要你愿意过去处理,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你不是想让我在家多陪陪你吗?只要你能过去,我陪你多久都行。”
他的话宛如一把利刃,在阮熹原就千疮百孔的心脏上再次扎了一刀。
她深吸一口气,想努力平复住情绪,可无论怎么调整,她的身子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眸底划过一瞬伤神,阮熹扯唇笑了一声,却笑得凄凉,“宋墨川!林月吟本身就是记者!你真的以为她不会处理这种状况吗?”
“你到底是担心她一个弱女子面对那群人手无缚鸡之力还是在意她在意得不行?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被她的问题问住,宋墨川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了好半晌,他抿紧下唇,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却还是隐忍下性子解释道:“阮熹,我一直都将月吟当作妹妹看待。”
“你能不能别闹了?我和她如果真的有什么,当初还会和你结婚?”